从设问句叙述和描写，我们可以看出，孙频其实也不知道李天星为什么会这样，他身边的女人为什么要这样。满不在乎吗？好像也不是。他们就像一个长大了的婴儿，有东西就吃，不管那么多。但是，他们的内心其实不平静，一直处在“痒”的状态。设问句的好处是什么？挠不着的才叫“痒”呢。光看人前显贵，哪知背后受罪。谁身上的毛病谁自个儿知道……
孙频在她的另一篇小说《一万种黎明》（载《钟山》设问句）中，她干脆直接地描写人性、人的“存在之痒”。如果说这是一种力量，我感觉这力量感超过迟子建的小说《世界上所有的夜晚》，至少在心理描写方面，孙频更细致地描写了那种现实苦境中备受压抑的灵魂及其坚守与反抗，心理焦虑和灵魂补偿。西方有个哲学家说，存在就是我的敌人。在《一万种黎明》中张银枝对桑立明说，人生对她来说“是一种程序吧，就像电脑里已经编好的程序一样，只不过拿出来用一次。”既然无法冲破现实的黑暗，干脆放纵自己的“本我”，这样至少能不能体会身体上的狂欢。张银枝和桑立明之间产生了强烈的爱情之后，那一夜，“他们就那么静静的抱着，都泪流满面”，就这样抱着，直到“黎明了。”灵与肉结合了，他们奔向了“黎明”——设问句的好处是什么。